圖文:閻鳳婷

「生命是一種品嚐,在虛實、動靜、有無之間譜成樂章。」雕塑家李光裕少時從唐朝司空圖《二十四詩品》中覓得創作養份,體悟生命始於雄渾,終於流動,在涓細中收尾,不畏死亡,無有成敗,念頭一轉,又是生生不息,成了他創作中國水墨卷軸系列作品「四季」最佳註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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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光裕作品「四季」。(閻鳳婷攝)

舞蹈與雕塑對話

 

西川淑敏舞踊知家即日起至5月31日舉辦「霍剛.李光裕雙個展」,首度發表李光裕中國水墨卷軸系列的大型屏風雕塑「四季」,呈現荷花、荷葉及蓮蓬的榮枯變化,如詩如歌亦如禪,為此檔展覽的重點作品,2月21日邀請李光裕及其在北藝大的高徒楊北辰一同舉辦講座,和與會來賓分享創作心境。

 

李光裕在欣賞西川淑敏團隊1月16日開幕茶會以「四季」為主題的經典舞蹈後,讚賞舞者在轉折拿捏、動靜快慢之間,竟然和雕塑作品氣韻一致,帶出他學生時代校運跳高以169公分破大會紀錄,秉此絕佳彈力與性別的稀有性,曾有段被鼓勵習芭蕾舞的趣事,後因出國才中斷。

 

李光裕早期曾習書法水墨,後以深厚的西方雕塑技法為基底,結合東方美學的意境,再積累接觸藏傳佛教,及一山一水又一坡的人生經歷後,作品呈現生命不同層次的感悟。「四季」雕塑初起於生命的渾厚豐美,至冬季採用大量的鏤空與留白,蕭颯淒涼,但下方卻有隻豐腴的青蛙棲在枯萎的荷葉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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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光裕作品「四季」局部。(閻鳳婷攝)

 

他認為,四季更替有如佛法裡的「成住壞空」與「息增懷誅」,而「誅法」有如世間的救命丹,解構後才有新現象發生,因而在萬物凋零中,蛙要胖胖的才好過冬,才能穩定的安身立命,迎接冬去春來。

 

西川淑敏團隊的「四季」之舞也有異曲同工之妙,在展演春、夏、秋三季後,舞者穿過時光迴廊,幻化了冬季的冷冽,當主舞者再度出現時,並沒有接續展演冬季的凋零,而是直接進入再一次的春暖花開,氣韻生動,令人歡欣愉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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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光裕(左)與楊北辰。(閻鳳婷攝)

師生情憶當年

 

師承李光裕的楊北辰,目前擔任四川美術學院雕塑系專任副教授,相當感謝老師至今仍持續不斷的給予關愛和提點,且教法很特別,憶及當年課堂上李光裕一進教室,不講雕塑,也不談人體解剖,只帶了張唱片「流浪者之歌」放給大家聽,還掏了數百元買零食和大家一起分享聊音樂,相當快樂。

 

楊北辰表示,老師常說「藝術是不可教的」,就像舞蹈一樣,音樂一放,勇敢扭動跳下去就對了,在現今新課綱的框架中,這種教法似已不太可能。

 

李光裕授課沒有固定的大綱,就連自己寫的札記看起來也是天天在變,且他不喜讀大塊頭的書,所以年少時在文字不多的《二十四詩品》中覓得創作養份;後喜《心經》,一字一句,每年讀來都有不同感受,至今常覺自己「越來越沒有什麼」,還會半夜打電話給楊北辰,訴說「我以前教的藝術是錯的!」藝術果真無框架。

 

玲瓏剔透的餘音

這樣的體悟,如李光裕自己所稱:「藝術家處在不同層次,有不同的生命動向,在大幻化網與實際之間,在中陰身與潛意識中,自己審判自己,不畏死亡、無有成敗、保持流動的譜成樂章。」

 

他對四季生命的感悟與期待,也猶如《牡丹亭》裡所說「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,生生死死隨人願,便酸酸楚楚無人怨。」當長日將盡,繁華已落,每日上床與鞋履相別時,心中還能盪漾些許?

 

前東海大學文學院院長童元方稱許李光裕是詩人雕塑家,現場分享自己在李光裕作品中體會到的詩詞之美,如「留得枯荷聽雨聲」,有留白,有餘音,簡單又寓意豐厚,玲瓏剔透的觀照未完的生命,令人留連忘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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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東海大學文學院院長童元方。(閻鳳婷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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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緣相聚。(閻鳳婷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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